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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8 章(2 / 2)

你失信了 十清杳 2585 字 2023-03-02

徐宣林笑了下,转而想到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了回去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
向榆猜到他要说什么,这么多年,宋怀时这个名字鲜少会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
徐宣林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当初跟宋怀时分手的原因的人。

起因就是在向榆刚毕业那两年,向丛找上门来。他不知道从哪打听到向榆跟徐宣林之间熟络的关系,他就想让向榆去跟徐宣林说说情,因为向榆继母负责的一个项目跟徐宣林家的公司有合作,她继母想借着这个关系拿下。

那时候徐宣林正好赖在向榆家不走,想赖着蹭饭。

向丛找上门来时一跟徐宣林一碰面,就认出这个徐家的小少爷。当下就开始跟徐宣林殷勤起来。

徐宣林听他介绍是向榆的父亲也就耐着性子跟他聊天。

直到向榆买完菜回来,她看到向丛的那一瞬间脸色就变了。听明白来意后直接甩下脸子跟向丛下逐客令。

她说:“这么多年你也没有找过我,我早就当没有你这个爸爸了。既然我没有你这个爸爸了,你也别再来找我了。”

那时候徐宣林才知道向榆跟她父亲关系不好,更像是又血海深仇似的。

那天晚上向榆跟他一起喝了很多酒,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提起宋怀时这个名字。

她跟徐宣林说起自己那段时间遇到的事情,她原以为自己会哭,但好像随着时间,她早就麻木了。

徐宣林那天很心疼向榆,但同时也很敬佩她。

一个女孩子,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和痛苦依旧在乐观的生活,没有因此而奔溃。他真的很佩服向榆。

徐宣林问:“所以你跟怀时分手,就是因为你家里的那些事吗?”

向榆摇了摇头:“我其实不是一个很自信的人,甚至有点自卑。”

她说:“我很敏感,当年他成绩直线下滑,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,关于这件事也在很早的时候就在心里埋了颗种子。”

“在你们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对我来说或许就是很严重的事情。”

“我就是觉得他那么优异的成绩,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下滑。是我在摧毁一个天之骄子。”

徐宣林说:“你就是容易想多,这种事情怎么会怪你呢。”

“可他那段时间成绩真的下滑的很厉害,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,成绩居然考到了年级十名开外。而且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原因。我就觉得,可能是我在耽误他。”

向榆眨了眨干涩的眼睛:“而且后来分手了,他的成绩慢慢上去,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。”

“这样啊,”徐宣林,“那为什么高考以后,你不再去找他了?”

向榆垂了垂眼:“没什么原因,就是觉得当初是我抛弃的他,也没什么资格再找他。”

其实当年分手的原因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幼稚,甚至不理解。但当时又确确实实是因为这个而分的手。

这么多年了她其实也没有一直在缅怀那段过去,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青春,或疼痛或甜蜜,都要过去的。

后来她也的的确确的爱了宋怀时很多年,但再到后面到底是执念还是爱她也分不清了。

“向榆,这么多年了,你还爱他吗?”

“不知道是执念还是爱,都会过去的。”

可能是暗恋的戏要做全,所以我喜欢了你岁岁年年。

向榆旁敲侧击地从陆佳穗那得知宋怀时的婚礼地址。

宋怀时结婚那天她去看了,但只是远远的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走了。

他的确是结婚了,但不是他失信了。

最开始失信的,就是她。

二零一九年,新型冠状病毒出现。

二零二零年一月,江城疫情大爆发。

向榆自愿报名去支援江城。

这件事她在跟陆佳穗吃饭的时候提了一下。

得知这个消息,陆佳穗一脸震惊:“你要去江城支援?”

向榆点点头。

“小榆!这很危险的!”她拉着向榆的手:“你不能去,这真的很危险,一不小心命都没了。”

向榆倒觉得没什么,她是医生,她得为国家做出贡献。

她安慰已经红了眼眶的陆佳穗:“没事的,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。”

陆佳穗还是哭。

之后大概是陆佳穗说漏嘴了,这件事被徐宣林知道了。

出发前,他跑到车站对向榆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,训完后自己又忍不住伤感起来。

一个大男人,就这么当众红了眼眶。

他哽咽着说:“向榆你不可以这样,你不能再一声不吭的直接走了。”

向榆好笑道:“谁一声不吭的走了?你这不是还来送我了吗?”

她其实是准备到那边再告诉徐宣林这件事的,因为她害怕徐宣林一激动会直接绑走她阻止她去江城。

徐宣林大概是知道这件事已经成定局了,只拉着她婆婆妈妈的叮嘱了许多了话。

最后还是因为要赶车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。

上车后,向榆看到站在车站上的徐宣林冲她挥了挥手。

那一瞬间,她突然有点想哭。

这么一别,还能再见到他们吗?

车子一开动,她突然想到了宋怀时。

她有点想见他。

但他已经结婚了。

在江城待了半个月,她接到了徐宣林的电话。

他在那头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完全不搭噶的话,最后才来了一句:“向榆,要不等你回来后咱俩试试吧?”

向榆愣住了。

他说:“反正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,我惦记你这么多年,你就嫁给我吧。”

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。

徐宣林吧啦吧啦说了一堆,最后说了一句:“我最开始的确很渣,但我这么多年早就改掉了,我这么多年,还是只爱你一个人。”

从始,至终。

向榆没有直面回答,但她的心里大概真的已经有了答案。

完成了长达几个小时的救护,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舒服。

见周围人都在忙,向榆便找了处位置坐下缓缓。

护士见她脸色不对劲,便问:“向医生,你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
向榆点点头。

护士的神色突然慌了,拿来体温计一测量,三十九度三。

她发烧了。

她躺在洁白的病床上,脸上罩着呼吸罩。

旁边有几个平时熟悉的医生护士,她们穿着防护服在抢救着她。

向榆觉得自己身子一下轻一下重,自己的眼皮也越来越沉了。

最后,她合上眼。

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宋怀时,不是现在结婚了的宋怀时,是那个穿着整洁的校服,浑身散发着温柔的宋怀时,十七岁的宋怀时。

他依旧穿着那身校服,身子懒懒的靠在路边的栏杆上。

他勾着唇喊她:“发什么呆啊向榆?”

还是执念吗?还是爱吗?

她朝着那个“宋怀时”走去,她想要抱住他,抱住那个属于十七岁向榆的宋怀时。

这次她不想再当那个自卑敏感的向榆,她想要自信、大方的走到宋怀时身边。

她不想再放弃他,不想因为任何事放弃他了。

滴——

死亡时间,晚上九点二十三十四秒。

“阿怀,你能不能再给我放一次烟花?”

“想想要看多少次都行。”

她后悔了,她没有勇敢一次,所以她失去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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