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奶奶？”
赵禾跟着荆玚才走没几步，就听到他有些疑惑地朝人群里喊了声，顺着他的视线，她很快看到了被喊奶奶的人。
一头花白的头发，穿着轻薄洗的有些泄领口的花短袖，瘦弱干巴的手正在往身后藏着什么。
她的面前还摆着勾好的几双棉鞋，边上的年青人各个摊位前人满为患，唯独这人流走走停停，人驻足。
赵禾取下摄像机上的直播手机，压低摄像机，让摄像小哥将镜头关闭，避免荆玚的家人遭受关的网暴。
摄像机是录制片段供以后续剪辑的，毕竟直播的画面画质没有那么的高清，现下素材没有特别重要，加上总导演都发话了，工作人员也不再僵持，果断关掉了镜头。
赵禾将直播镜头对准自己，靠近荆玚让大家听到声音，但不会让他口中的奶奶暴露在镜头之下。
荆奶奶哆哆嗦嗦藏好啃了一半的干面饼，这才抬头看向荆玚，“小玚？你怎么不在工作，来这儿玩吗？”
未等他回答，她又看向他身边举着手机的女生，浑浊的眼睛亮了亮，“这是你女朋友？”
荆玚愣了下，本想反驳，看到赵禾一副所谓的样子，头皮一紧，心里的话已经脱口而出。
“暂时还不是。”
这话一出，刷屏的全是他的粉丝，还有一群吃瓜的观众，夹杂在满屏的问号里。
【华生你发现了盲点：卧槽！！！荆玚在追赵导？】
【呵呵好可爱：不能够，我家呵呵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。】
【甜甜：我家荆玚哪点配不上她了？一个花瓶还翻白眼！】
主要他是想着，都已经破了自己的底线了，加上他确实对她动了心，两个人也是会时不时做一些爱做的事，虽然这个时不时取决于她，但在他心里，已经把赵禾当成了准女友。
他觉得自己的魅力在这，只是还没开口示爱而已，刚扇子都已经挑明了点，她应该能懂一些吧？
“哦哦，呵呵。”荆奶奶乐呵呵的，背后的大饼突然掉了下来。
荆玚眉头一紧，明显有了几分不悦，“你怎么跑这来摆摊来了？我不是每个月都给你汇钱的吗？”
他蹲下身收拾棉鞋，不顾她的伸手阻拦，将鞋子全部扔进篮子里，“回家。”
荆奶奶捡起大饼，也不敢多说什么，折起小板凳跟在他身后，委屈地像是个被父母骂了的小孩。
“禾……”这个字似乎有点烫嘴，他对上她背对着自己的镜头，紧急刹车，“赵导，借我50块钱打车。”
赵禾离开副驾驶，也不和他计较，帮他付了打车费。
荆奶奶家在深巷小院里，这里大部分都是些老人，房子很古朴，连会客的地方都是老式的桌椅，吃饭会客都在一张桌上。
钟台上摆放了三张黑白相片，一个年迈些，两个年轻些。
女生的照片和荆玚很像，尤其是深邃入骨的眉眼，浅色的眸子宛如一比一复刻。
赵禾只是淡淡扫了一圈，将手机调整好位置，录进荆玚的脸。
一路上都对着自己的半张脸，估计他粉丝都要叫翻天了。
过年才会有的旋转果盒端了上来，瓜子花生糖果，样样俱全。
“小玚，多吃点，你难得回来一次。”荆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，抓了两把瓜子放到赵禾面前，“小赵你也吃。”
“谢谢奶奶。”
听到她礼貌道谢，荆奶奶暗暗点头，转头又朝荆玚笑道：“小玚，家里装网络了，你可以连手机玩游戏了。”
荆玚一顿，“给你请的保姆呢？不是让她在家照顾你？”
“她家里小孙子没人照顾，我就让她回去了，我一个人不也好好的吗？又不是走不动路了。”荆奶奶抻了抻胳膊，示意自己一个人能行。
“然后你就出去卖棉鞋，中午就吃饼？”他将先前就抢过来的半张饼扔在桌上，气得眉毛都皱成一团，又不好开口说重话，捏着饼外的塑料袋嗉啦作响。
“我这平时大鱼大肉吃多了，想吃点清淡的。”
荆玚实在不想戳穿她，刚第一时间他就去了厨房，冰箱里就两个鸡蛋，各个位置空荡荡的，冷冻区有一只年前吃了一半的鸡，再其他。
柜子里一袋五斤的面粉少了一大半，一看就吃了很多天的饼。
“你再借我点钱，我去菜市场买点菜。”荆玚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，今天第二次朝她开口了，身上没手机没钱包，活像个被老婆掌握生杀大全的窝囊废。